第三十八回 还带挡做成圈套（4/5）

云，已觉得心旷神怡，烦恼尽去。再过了跑马厅一带，无数的重阴密树，接柯，树阴之内漏出一角月光，那树枝的影儿不住的往来弄影，风飘翠袖，露湿罗衣，好像到了清凉世界一般。到了张园，方子衡和陆兰芬下了马车，就在地上拣一张桌子泡茶坐下。

不多一刻，那班有些名气的倌陆续到来，也有泡茶的，也有并不泡茶到各处去闲走的，内中有认得兰芬的倌走过来招呼两句，兰芬含笑应酬。忽见随后又是一班少年客蜂拥而来，在一班倌的桌子面前走来走去，穿个不了，内评品足的恣意说笑。那班倌也有背过脸儿不去理会的，也有打骂俏兜揽生意的，更有和客动手动脚扭作一团的。兰芬看不眼，扭转身子向方子衡说道：“故歇格倌真真笑话，耐看俚笃，当仔几几化化做出实梗样式，阿要面孔？连搭仔倪格台才拨俚坍完格哉。”方子衡点称是。

兰芬正在说话，忽然背后伸过一双手来，两手叉，把兰芬的眼睛紧紧掩住。

兰芬不晓得什么和他玩笑，待要发作，又恐是个熟不好意思，发极喊道：“啥介，勿要实梗噪嗫！”就这一声喊里，背后的方才放手，哈哈的笑起来，兰芬急回看时，原来不是别，就是那章秋谷。兰芬见了，故意沉下脸来埋怨秋谷道：“耐末总是实梗无淘成，倪拨耐吓煞快，认仔是个流氓要拆倪格梢哉。”说着不禁也笑了，又反手摸摸发，用豆蔻盒的镜子照了一照。秋谷随便坐下，招呼了方子衡。陈文仙随在秋谷身后，便也坐在一旁。

秋谷向子衡道：“多时没有见你出来，怎么今天居然有空儿坐起马车来了。你们贵相知竟许你出来么？”方子衡一笑，尚未回言，陆兰芬面上早不知不觉的红起来，睄了秋谷一眼，道：“耐末总无拨好闲话说，狗嘴里阿会生得出象牙？方大出去勿出去，阿关得倪啥事？随便啥格闲话，到仔耐格嘴里向末就无拨仔淘成哉。”

秋谷正待再说，方子衡拦住道：“你们不要大家斗，还是我们来谈谈罢。”就把椅子往前挪了一挪，低声诉说：要把兰芬娶回家去，可好托他做个现成媒？秋谷听到此间，便把兰芬着实钉了一眼，兰芬低着装着不见，自在那里和陈文仙接耳的密密谈心。秋谷等方子衡说完，方才笑道：“原来你就要纳宠，所以这样喜欢，我竟没有晓得风声，不曾和你道喜。但是你要我做个现成媒，虽然极是容易的事，这个媒我却做不来的。”正是：

画中宠，难销金谷之春；天上兰香，一现昙花之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