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五回 看马戏忽逢荡妇（3/4）

站在门，见了小宝连忙别转了。小宝也只作不曾看见，却低低的向秋谷说道：“耐阿认得俚？就是康家里格姨太太；勒外势轧姘，轧得一塌糊涂。底子也是倌出身，叫王素秋。格辰光为仔搭倪抢客，吵仔一泡，一径到仔故歇，有辰光碰着仔倪，还是格付架形，耐想阿要好笑！”

秋谷听了点一点，心中想道：“原来这个宝贝就是康己生的姨太太。康已生在江西巡抚任上，也不知弄了多少造孽钱，自然该有这般的报应。”说着，早见两个穿着号衣的马夫赶过一辆绝致的橡皮轿车来，那位康姨太太还回过来对着柳飞云看了一看，使个眼色，方才上了马车，一路回到虹康公馆来。

康姨太太下了马车，急急的回到卧室。那些丫鬟、仆见了他们三个都是这般模样，身上衣服一齐湿透，面上的脂更是斑斓狼籍的，一块红一块白，好像个妖怪一般，大家吃了一惊，不敢动问。康姨太太一肚子的没好气，发泄不来，一面忙忙的换了衣服，打水洗脸，一面打骂狗的闹了一回，众都不敢开。康姨太太洗了一次，还恐怕洗不净；又换过一盆水来，把上好的香肥皂在脸上细细的擦，擦了又洗，洗了又擦，一连换过了三四盆水方才罢了。正还要叫娘姨打开发也洗一下，忽然一个念，便问众：“老爷到那里去了？”众都说在内书房。康姨太太听了，便不管发不发，霍的立起身来，吩咐众不许声张，自己一步一步的悄悄走到内书房门。先侧着耳朵一听，果然听得里面有在那里低低的讲话。

康姨太太听了心火起，不由分说，竟自直闯进去。

这位康大，平原狠怕这位姨太太的，今天知道他去看马戏，要到十二点钟回来。这个时候只有十一点三刻，算定不得回来，正搂着个年纪狠轻的苏州娘姨在那里密密切切的说话。不料一时间这位姨太太走了进来，两下都大吃一惊。这个娘姨见了姨太太进来，吓得魂不附体，连忙飞一般的在后面逃了出去。康大目定呆，坐在椅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康姨太太眼睁睁的看着康大，看了一回方才把两个指狠命的往康大额上戳了一下，咬着牙齿道：“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，死也不肯改的！这样的一把年纪，还有什么脸见？”康大听了只得陪着笑脸道：“你不要这般多心，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别的事儿。方才不过和他讲几句话，你又何必这般动气？”康姨太太冷笑一声道：“亏你讲得出这样的话来！一个做主的，为什么要和娘姨这些鬼鬼祟祟的把戏？也有这样不要脸的来勾搭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