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梅柳待阳春(下)】(武侠,母子,纯爱,历史)(17/473)

门撞散梅枝积

雪,却在影壁前猛地刹住——那上面留着母亲用烧火棍画的辟邪符,积雪掩不住

炭痕里颤抖的笔触,指尖触上冰凉的砖面,炭灰混着雪水在指腹晕开,竟比当年

母亲替他试药的唇更乌黑。

最后,顾长生停在前门下,脚边青砖缝里的蚂蚁正搬运药渣碎屑,褐色的颗

粒衬得它们像支送葬队伍。当暮色把影子拉长到几乎消失时,他摸到大氅内袋里

半块芝麻糖,糖纸被体温熨得发软。

你当真要走?

更声碾过三条街外的石板路。

顾长生转身,看见的是母亲那单薄的身影,狐裘貂裳也难以掩盖她这几

憔悴。那忧郁,不舍,埋怨,痛苦的绝美容颜之下,从那个清冷矜贵的美

成了如今郁郁寡欢的愁,南宫玉蓉走到他跟前,泪眼婆娑,星光点点的凤眸不

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——她的儿子。

我不在的时候,照顾好自己,娘。顾长生同样心痛万分,但此去不知凶

吉,他只要南宫玉蓉活着,顾长生告诉她的是自己已经答应了朝廷去往洛阳的官

职,她还不知道自己正要去做什么,只以为他是要远离自己。不过这样就好,至

少就算自己死了,她不会为他而感到悲伤。

你也是,在外面冷了记得穿衣服,饿了就买吃的别省着钱,买东西记得讨

价还价,别傻乎乎的被骗了,到地方了派回封信,娘就在这儿,哪儿也不走,

想家了记得回来看看……别……别忘了娘,家里还有些糕点,要不要……带上路

吃?找到好姑娘,就……带回来给娘看看……要跟朋友还有其他官老爷搞好关系,

你太聪明了……别当显眼包……南宫玉蓉越说越多,声音也渐渐开始哽咽起来,

一双玉手不停地收拾着儿子的衣服发,甚至还拉着他不想放手。.?? /

我知道。顾长生知道他必须走了,在这里多停留一秒,多听她说一句话,

都会加重自己后悔的意图。咬了咬牙,将母亲的手扯下,转身就走。

我走了。

等等,你兜里有最吃的芝麻糖,不够我再给你去拿,你再等等,再等等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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